在素稱“黃金海岸”的非洲國家加納,約有5萬廣西上林縣人,掌握著該國幾乎所有的中小型淘金礦。上林商人證實,他們圈子里產生了6到8個身家上億者。隨著上林淘金者在加納發財,針對他們的搶劫案增多。很多上林淘金隊手上都有AK47,工地常備有手槍和八連發獵槍。
他們既非傳教士,亦非慈善工作者,而是一群嗅到了金錢味道的“淘金客”。2007年起,攝影師Paolo花費數年時間,探訪12個非洲國家和中國,記錄下了這些改變非洲面貌的中國面孔。編輯/聞烜攝影/Institute/Paolo Woods
王鑫(音)是贊比亞謙比希銅礦自由貿易區的建設負責人之一。他與兩名贊比亞代表前來調查這個巨型項目,其中包括他們身后正在建設的耗資3億美元的銅冶煉廠。但因當地工人罷工抗議每月工資不足200美元,自由貿易區的建設一度放緩。
羅辛庚(音,右)是中國國有巨頭中國有色金屬礦業公司子公司NFC非洲礦業公司的負責人。NFC公司擁有贊比亞謙比希銅礦的一部分,雇傭了2000名贊比亞員工和500名中國員工。
在贊比亞謙比希的中國有色金屬礦業公司的辦公室外,巨大的海報把象征中國的長城和象征贊比亞的維多利亞瀑布拼接在一起。
剛果主要的商業和石油城市黑角港的海灘上,杰西卡·葉的家庭。2000年4月,抵達布拉柴維爾身無分文,但7年后,家族的80名成員加入了她。她在各個領域都很活躍:餐廳、夜總會、商店零售、水泥進口等……她的丈夫張克謙(音)曾是中國新華社駐布拉柴維爾的記者。中間的小姑娘是他們的女兒,名叫棒棒(音)。
張克謙在黑角港的家中,這里曾經是德國領事館官邸。張克謙辭職后創辦了一家名為Sicofor的木材公司。該公司在剛果有800多公頃的特許伐木權。
李先生(Chua BooanLee,右)在他管理的Sicofor木材公司。公司將木材處理成薄片,然后制成膠合板出口中國、美國和歐洲。剛果法律規定,木材公司80%的木材必須在剛果國內加工處理,但沒人尊重這條法律。將木材運至中國加工利潤要大的多。
一名中信-中鐵建筑公司的中國工人在修理阿爾及利亞一條高速公路旁的管道。中鐵集團中標建設這條長528公里的高速公路,建設速度預計花費40個月。這條公路建設是阿爾及利亞最大的工程,于2012年4月通車,74881名工人參與了建設,其中包括近萬名中國工人。
中信-中鐵國際財團駐地,一名中國工作人員揮手阻止持有阿爾及利亞授權的攝影師在中國宿舍區拍照。工作人員認為這個駐地和大使館一樣,是中國的領土。
中信-中鐵國際財團的工人正在阿爾及利亞的住所吃午飯,當天他們的午飯是魚肉和羊肉。中國工人會把吃剩的飯喂貓狗。阿爾及利亞媒體指責個別中國人會吃這些貓狗,這在穆斯林看來無法接受。
伍德(Wood)與保鏢在雪佛龍石油公司總部附近的施工現場勘查,伍德1948年生于上海,上世紀70年代末抵達尼日利亞開始建立他的工業王國。如今他的王國包含15家工廠,1600多名工人;并兼營建筑公司、旅館和飯店。他是總統的正式顧問,獲得了非洲酋長的稱號,被授權可以使用警車。他甚至可以調用警察作為自己私人保鏢。
伍德的妻子(中)所經營的金橋飯店有五層高,可容納1500個客人。議員安東尼·索坦正在此宴請嘉賓,慶祝他的70歲生日。這位伍德夫人是伍德的大老婆,伍德還有一位更年輕的中國妻子,作為非洲酋長,他可享受多妻制。
尼日利亞拉格斯,聯合鋼鐵廠的中國技術員和尼日利亞工人商討工作。中國技術員穿著工作靴,而尼日利亞工人只穿著拖鞋。當地的底層勞工對他們的中國雇主并不滿意。低廉的薪資和惡劣的工作環境并沒有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實質性的改善,文化習俗的差異也令他們對中國人相當排斥。
尼日利亞拉格斯,聯合鋼鐵廠的中國技術員和尼日利亞工人商討工作。中國技術員教授尼日利亞工人實際操作。在非洲基礎建筑設施建設的競標中,以中國公司的低價位,鮮有西方公司可以與之競爭。西方公司也找不到中國工人那樣發瘋似工作的員工。
阿爾及利亞郊區阿爾杰,中國中建總公司的技術人員對新住宅進行查驗。這是阿爾及利亞首次建設15層高的住宅項目。面對阿爾及利亞的住房短缺,中國建筑總公司在該國建成了3萬到5萬5千棟公寓。
阿爾及利亞郊區阿爾杰,一名男子牽著駱駝走過街頭,背景的樓盤即中建總公司的住宅項目。
王葉昌(音)是15年前到尼日利亞發展的電子工程師。他負責Nabisco餅干廠的生產線,每天生產70噸餅干,這只是尼日利亞全國餅干需求的1%。餅干廠于上世紀60年代由英國人建立,先后由印度人和尼日利亞人運營,但都以倒閉收場。2001年由中國人接手后,一周七天,全天24小時開工,分兩個12小時班次,雇傭大量當地勞力,很快成為尼日利亞的盈利大企業。
在尼日利亞拉格斯的“張先生“餐館,當地的中國企業家協會每個月都有一次聚餐。協會有200多個中國人,他們通常都很年輕,20多歲,但都很有錢,生意也很好。餐館服務員所穿的中國制服也都從中國進口。
剛果共和國首都布拉柴維爾以北200公里英布魯壩,中國國家機械裝備總公司(CMEC)的中國工人與剛果同事在休息。該公司憑借其120兆瓦的電力生產能力,將使剛果全國電力生產量增加一倍。在當地,為示區分,CMEC要求中國工人戴著黃色安全帽,本地員工戴藍色安全帽。當地員工一天的薪資是3美元。
剛果共和國布拉柴維爾,中國技術人員和剛果工人交談。中國威海國際經濟技術合作公司(WIETC)在當地興建了40棟歐式風格別墅。公司最頭疼的問題是中國工人與剛果工人之間的關系。剛果工人每天的工資是3.5美元,也沒有合同,并且抱怨僅僅一些小錯誤就被毆打。
剛果房屋建筑和計劃部長克勞德·尼斯樓視察巴貢貢的工地。尼斯樓本人也是一個建筑設計師。中國公司WIETC在此建造的別墅即由他設計。剛果政府沒收了幾百戶人家的產權建設這些別墅。這些豪華的房屋將成為剛果中產階級家庭的新家。
剛果布拉柴維爾,一名非洲婦女接受名為“中國美”的護理項目。這家店在當地非常成功,賣假發、做指甲、售賣中國傳統藥物、甚至春藥,也提供中國按摩和紋身服務。這家店的美容產品是中國制造的,店主同時也是剛果總統恩格索妻子的美容師。
薩弗南·德·布拉扎高中是剛果首都最好的學校,但是其校舍急需修補。讓·馬蘭加是中文教授,正在給學生們講解期末考試的內容。馬蘭加上世紀80年代在中國學習,除了當老師,他也為中國老板們在建筑工地上當翻譯賺錢。
安哥拉,羅安達和洛比托之間,一名中國工人和在沿海公路修建間隙休息。中國國際基金(CIF)在安哥拉投資了不少項目,包括這條連接了安哥拉首都羅安達和洛比托的公路。
中國建筑公司江蘇分公司在安哥拉的總部,值夜班的中國工人和他的女伴在休息。該公司負責人稱,中國工人如果和當地婦女發生性關系被發現,將會被立即遣送回國。
第一張照片,一個中國人捧著一大塊黃金,背后站著手握AK47的黑人保鏢;第二張照片,一個年青中國男子摟著他的黑人妻子,肆意地歡笑。
這是譚信華發來的兩張照片。譚介紹說,圖中的中國人都是他的廣西上林縣同鄉,在非洲國家加納投資金礦。有一說法稱,在加納,約有5萬上林人。素稱“黃金海岸”的加納,現在幾乎所有中小型淘金礦都是上林人的天下。他們以做砂金為主。
“有餐館的地方就有中國人,有金子的地方就有上林人。”譚信華形容說。譚是80后,和許多上林的年青人一樣,高中沒讀完就去了加納。他在加納的庫瑪西有自己的淘金生產線,他泡在那里,已經3年沒回國,只用越洋電話和家中父母溝通。他的目標是未來3年內躋身千萬富翁。
“上林幫”過去8年的加納淘金旅程,像是美國18世紀西部淘金史的翻版:血汗、暴富、槍戰,以命相搏。有人負債累累被遣返,有人在與黑幫的暴力沖突中喪生,有人患虐疾一病不起,埋在了異國他鄉。
更多衣錦還鄉的傳奇也在上演:有人回鄉一出手就送親戚一塊金磚;有人在香港轉機回廣西途中,用電話下單訂購了南寧的別墅和法拉利跑車。不下三位上林商人證實,這8年,他們的圈子中產生了6到8個身家上億者。
大量被雇傭的工人,巨量的石油消耗,可觀的稅收,被污染的河流,被挖得千瘡百孔的土地,上萬支流落在上林商幫中的槍支,此起彼伏的搶劫,這一切使加納人對于上林幫形成愛和恨兩個矛盾的極端。
自2012年10月底到今年初,加納發起數次遣返中國商人的多部門聯合行動,中國政府已介入談判,與加方交涉。在緊張不安的等待中,上林幫的采金作業仍在繼續。
肉眼探金的絕技
譚信華2010年第一次出國就來到加納,在上林人自己的金礦里打了一年工,2011年11月開始創業單干。
上林素有采金傳統,上世紀90年代曾上演過“萬名金農闖關東”。“上林人個雖小,但團結,敢斗狠,把牛高馬大的東北人都打怕了。”譚信華描述說,“當時東北一些涉及上林人的金礦暴力案,當地警察都不敢管,要出動武警。”
從2005年開始,一個廣為流傳的故事又使上林人涌向了加納。這個故事稱,一個上林老鄉帶了全副身家500萬跑到加納,3年后就變成了1個億。
在加納的上林人多集中在庫馬西市、奧布阿西、打夸市、敦夸市,而這些是小金礦的集中地。“能出來的人,一般都會把親戚和朋友都帶出來。”譚信華說。譚目前就有30多位親戚、同學及朋友在加納。這些人主要來自上林縣的明亮、大豐、巷賢三個鎮,總數約在3-5萬人之間。
加納素有“黃金海岸”之稱,黃金開采已有百年歷史,目前探明黃金儲量約985噸,占世界黃金總產量的3%,為僅次于南非的非洲第二大產金國。
“最早來加納采金的中國人來自黑龍江,上世紀90年代末,湖南株洲人相繼進入,但真正做成氣候的是上林的采金者。”加納·中國礦業協會秘書長蘇震宇介紹說,上林采金群體以砂金開采為主,洗砂環節離不開水,因此砂金生意多集中在加納的澳芬河、TanoRiver等河流沿岸。
加納以巖金為主的大型金礦,早先被Newmont、Gold Fields、AngloGoldAshanti等英、美大礦公司圈走。只有河灘邊的砂金,不適宜大型采金設備,而加納本地人對砂金采用挖坑、搬料、淘金等人力方式,效率低、產量少,一直做不好。
直到2005年,上林人將砂泵技藝傳入加納,才徹底改變了加納砂金開采的格局。上林的砂泵技術只有上林人才懂,技術不外傳。因此在中國采金人圈子里,流傳著“非上林人不組機”一說。
在加納,上林商人一般和當地地主NANA(村莊酋長)合作,尋找持有采礦許可證的地主,繳納2-3萬塞地(注:加納貨幣)的“進場費”。譚信華買的地是25英畝,交了2.5萬塞地,相當于人民幣8萬元。買的地上如有農作物,則按農作物價值一次性賠償20年。
加納法律將金礦分大礦和小礦兩類:25英畝以下小礦僅限加納本國人開采。但上林人自有繞過法律關卡的辦法。
“只要和酋長們說好條件,就能采。”譚信華說,因為土地是酋長的,礦產證也在他手里,我們可以說,這是本國酋長的礦,我只是幫他開采而已。
為了強化和地主們的利益聯盟,上林人會與地主簽約,地主占礦區股權的10-12%,每天產完金后,地主會在晚上過來將屬于他的份額拿走。也有不同的方式,比如一個月給地主1萬塞地,那就不用給地主礦權。
如何確定你買的土地有金?只有初中文化的譚信華介紹說,上林人已形成看金的獨門經驗:看地形,在開采前清洗一小片土地,“一看就知道有沒有金”。
譚信華的礦雇有5個上林同鄉、兩個當地人。對當地人工資都是現結,一天給12塞地,平均月工資是280-300元塞地,是當地工資的三四倍。上林人多為壯族,與當地黑人相處久了,當地人也會說一點壯話。
至于上林籍的工人,則有6000元/月的底薪,外加每天產量2-3%的提成。“三年下來,就算只是打工,也有30萬左右的收入。”譚信華說。
加納礦業商會的數據顯示,2011年,加納全國黃金產量為360萬盎司,其中30%來自小型礦場。蘇震宇估計,上林人控制的小型礦場,實際的產量占比可能達到40%。
家鄉因此成了上林人的設備重鎮。眾多挖掘機、鉤機、水槍等被采購后運到上林,按金礦的需求重新改裝,再通過深圳海關運往加納。今年3月份最多時,上林縣通過深圳鹽田港發往加納的設備就有100多個集裝箱。
暴漲的槍支行情
隨著上林淘金者在加納發財,針對他們的搶劫案此起彼伏。3月份,一位上林人遇劫身亡,劫匪用AK47在他身上打了27槍。
“2011年一年,我們在庫瑪西的采金工地就被搶劫兩次。”上林采金者李增全說,當時在白天發生了槍戰,中加兩方人員互有死傷。
“異國生存,首先是保命,財是次要的。”上林采金者胡宏石說。胡的工地上常留有200克金子。“如果幾十個劫匪來了,幾十把槍肯定沒法反抗,那就把這些金子和錢拿走吧,不傷人就好。”
對于報案,上林商人從不抱指望。“有什么用,能破案嗎?”譚信華說,報了案,警察來工地敲竹杠會更頻繁,先前每次塞給幾十元人民幣就會走,現在要給數百元。
為保安全,在加納的上林淘金者常常三四個工程隊住在一起,或是共同出去賣金,這樣可以集中七八名保鏢。很多上林淘金隊手上都有幾支AK47,金礦工地常備有手槍和八連發獵槍。經常有上林商人和匪幫槍戰的消息傳出。據估計有上萬支槍支掌握在以上林淘金隊為主的中國商人手中。由于需求水漲船高,當地8連發“來福”獵槍售價已從先前的1800塞地暴漲到3000塞地(約1萬人民幣)。
加納森林盛產鱷魚和其它各種鳥類、老虎、蛇,當地人從來不吃。上林商人們因為有槍,就經常跑到湖里和山里打獵,天天吃穿山甲肉,喝鱷魚湯、老虎湯,把當地人都驚呆了
上林淘金者面對的另一個大敵是加納盛行的虐疾。加納熱帶傳染病多,礦區又多在森林深處,距開在大城市的醫院較遠,病了醫治不及,就只能埋尸異國。
而最近才出現的威脅是,由于上林人在加納絕大多持的是旅游簽證而非勞務簽證,都是從第三國進入加納,簽證先天不足,故常遭遇加納移民局驅逐。
“先前移民局的官員過來時,拿幾箱礦泉水,給幾百塞地就可以把他們打發走,”譚信華抱怨,“現在會把你關起來,交更多的保釋金才能放人,或是遣返。”如果上林人躲進叢林,移民局會將工地上的機械等物資都拿走,機器一臺上百萬元,損失慘重。
庫瑪西的上林小世界
與高風險相對應的是高收益。“在加納的上林淘金者賺錢的幾率是50-60%。”胡宏石說。
上林人在加納投資的采金生產線超過1000條,以每條300萬元成本計算,上林商幫在加納的投資多達30億元。這些淘金工地,一般一個工地配兩臺挖掘機,一天產200-300克黃金算是平均水平。運氣奇佳者一天能采到1公斤;當然也有倒霉的,一天只有30-50克,甚至掛空擋。
一般工地如果每天采300克,按當前國際金價280元/克算,一天收入接近10萬元人民幣,扣除費用,一天仍有數萬的收入,年入千萬并非神話。
上林人在淘出金后,會把金礦轉手賣給湖南人、浙江人和福建人,甚至還有印度和當地的購金者,買家多帶到國際現貨市場出售,售價按照當天國際金價下浮一定幅度后出售,買家吃的就是其中的利差。
如果是以浙江、福建人為主的國際買家,只有少部分通過當地銀行匯款方式到賣家帳上,大部分的做法是直接在國內轉帳到上林人在國內的戶頭中。
一位工商銀行廣西分行的人士透露,在2011年5、6月份,上林縣曾經在半個月內金融系統涌入10多億外來存款,引發國家層面的關注,因為上林縣2012年財政收入才剛剛突破3億元。
圍繞著暴富的上林人,在庫瑪西等數個加納城市里,出現了大小不一的中國城。城里中餐館、酒店、超市、醫院、KVT一應俱全。由于加納當地人不吃蔬菜,甚至有人專門到庫瑪西種菜,供給上林商人。
譚信華抱怨,由于大多是從中國國內空運而來,中國城里的商品,價格一律是國內的3倍以上。“康師傅方便面國內是4塊錢一包,這里是12塊錢,而青菜則是20元/斤。”
由于上林商人多采用國內的機械工程設備,故此三一、柳工、力士德等都在加納有服務網點。“零部件價格也是國內的三倍,愛要不要。”
中國醫生在這里也極受歡迎,待遇可以達到2萬元/月人民幣甚至更多。
就連性服務行業也被帶動起來。“有一個福建老板開了個酒樓,直接從國內帶了上百個小姐過來。”譚信華說,“當然,小姐的月薪也是國內的幾倍,否則誰會跑這來?”
在加納的上林商人絕大多數為男性,有的直接娶當地女性為妻,生個黃黑相加的孩子,講著一口流利的壯話。隨著孩子長大,有的人開始頭疼要不要帶孩子回去接受國內的教育。
上林商人的金錢還帶來當地賭場的繁榮。在上林采金人聚集的敦夸,一些賭場專門為淘金人設置賭博游戲,據傳至少20%的淘金收入投進了賭場。有人為此傾家蕩產。
譚信華從不光顧賭場。他希望在3年內積攢起千萬的財富,然后給父母蓋一個很大而安享晚年的大宅院,同時在南寧安家,娶一個漂亮的媳婦,“開一個茶莊,偶爾給客人講講我在加納淘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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