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年来,印度似乎即将赶上中国,成为亚洲经济与战略强权:其经济快速成长丶军力增强,领导人也站上世界舞台中央。然而今年夏季以来连串挫折已削弱印度的信心,愈来愈多批评者开始质疑,印度的崛起可能花上许多年丶甚至数十年,远比大多数人预期还久。
印度知名历史学家古哈(Ramachandra Guha)说:「绝望的心情渐渐弥漫,尤其是在年轻人间。」
最近发生的三件事凸显这种新忧虑。印度最先进的潜水艇辛杜拉克沙克号14日在孟买港爆炸沉没,造成18名官兵死亡。另外,印度军方16日宣布,近几周来在喀什米尔边境击毙28人,是与巴基斯坦2003年停火协议以来最严重的冲突。
同一天,印度股市Sensex指数重挫近4%,卢比汇价持续滑落,跌至近62卢比兑1美元的历史低价。
三个事件彼此无关丶但加起来却呈现出一幅印度正快速丧失影响力的景象。其中印度日增的经济隐忧也许是最大的挑战。
金融资讯业者IHS Global Insight亚太首席经济学家毕斯华斯说:「印度现在是亚洲病夫,深陷危机中。」
有些问题是长年沉疴,如僵化的官僚体制丶破旧的基础设施,和无力推动迫切需要的改革与投资计划。投资人多年来忽视这些问题,只因为寄望有12亿人口的庞大市场;源源流入的资金也让印度有机会粉饰长期的经常帐赤字。
然而,历经逾十年尝试跨入印度国内市场丶和利用印度庞大的劳动力制造出口产品却成效不彰後,许多外国公司已开始失去耐性。加上美国经济复苏吸引资金撤出新兴市场丶回流美国,使印度陷於货币重挫和资金不足的困境。
印度政府近来放宽外来直接投资限制,期待沃尔玛等零售商和其他公司回心转意,但这些公司仍保持观望,唯恐印度政府朝令夕改,且对印度社会充斥的贪腐也戒慎恐惧。
印度政府近几周来又祭出连串益加迫切的政策措施,寄望能扭转情势,包括提高黄金和白银进口税,尝试遏阻卢比跌势而不过度提高利率。
上周政府也宣布,限缩个人和印度公司不经许可就可投资海外的金额。对一个愈来愈多公司有跨国营运和雄心的国家来说,这是出人意料的作法。
进退维谷
孟买野村证券印度经济学家瓦尔玛说:「我想情势还会继续恶化。印度政府正陷於进退维谷。」
分析师说,印度的问题是,制造业与矿业规模小且效率低落,它们通常可从货币贬值获益。
另一方面,印度必须在大体上以美元计价的贸易中进口石油丶煤和电脑等关键产品,而过去两年来这些产品价格上涨近40%。这造成通胀高涨:7月的通胀年率攀至5.79%,高於6月4.86%,远超过分析师预期。
印度央行近来提高利率以因应卢比贬值,但这些举动已开始伤害许多印度行业。成长率在最近的一季已减缓到5%,而且印度现在要平衡其经常帐已变得愈来愈难。
分析师担心,高通胀丶成长减缓丶货币贬值和投资人信心消退,可能形成难以控制的恶性循环。
IHSGlobal经济学家毕斯华斯说:「眼前的风险是恶性循环,要打破这种循环将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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